泸州市叙永县石厢子彝族乡安乐村的苗族老人熊付康在放羊。

吴威 陈小琼 川报观察记者 魏冯 /文 刘传福 / 图

“五月放羊是端阳，妹去赶场哥放羊，赶了不少长头路，踩过不少烂泥塘，羊在山上吃肥草，哪天把羊吆去卖，好给妹妹买衣裳……”近日，四川省泸州市叙永县石厢子彝族乡安乐村割草山的苗寨里，苗族老人熊付康唱着一曲苗歌，赶着一群黑山羊奔跑在山间，过着一番别样悠闲自在的生活。

“老熊，羊儿又长肥了吧?要照顾好哦，千万不要生病了。”石厢子彝族乡纪委书记、安乐村脱贫攻坚指挥所所长陈兰强又上了熊付康的门。

“陈书记，我天天把它们当娃儿一样看，谢谢你，今年冬至一定记得上山来喝碗羊肉汤。”看到陈兰强来了，熊付康赶忙停下脚步打起招呼。

泸州市叙永县石厢子彝族乡安乐村的苗族老人熊付康在放羊。

放弃养羊的养羊好手

每天花5个小时为羊和自己”找水”，路不通，羊也卖不到好价钱

62岁的熊付康和苗家祖祖辈辈一样靠养羊维持生计，是养羊的一把好手。然而，因为山里严重缺乏水和粮，他只好放弃了苗家这种传统的生存方式。

石厢子彝族乡地处国定贫困叙永县，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，缺水是这里的“代名词”。1935年2月，红军长征转战于此并召开历史上重要的“石厢子会议”，奋斗不屈的长征精神从此在这片土地上代代相传。

泸州市叙永县石厢子彝族乡纪委书记陈兰强(中)在跟熊付康交流。

“爬一山耶，下一山哦，翻过了一山哦又是一山……”割草山距离场镇6公里，这首当地群众传唱的歌谣，曾是割草山与外界近乎隔绝的真实写照。

空闲之余，熊付康经常坐在家门口，看着脚下碧绿而蜿蜒流淌的赤水河发呆。他每天不得不花上3个多小时赶着羊群到河边去喝水，还要花上2个多小时到2公里外的观兴镇白桑村背生活用水。

然而，羊儿出栏的时候，因为公路不便，也卖不到好价钱，加之到场镇买粮较远，熊付康不得不放弃养殖业。上了年纪的熊付康还用一头牛换来了一匹马，用作自家驮水和驮粮的“心肝宝贝”。

泸州市叙永县石厢子彝族乡安乐村的苗族老人熊付康在放羊。

不愿搬下山的贫困户

危房被原地改造了、路也修通了，养羊年底能挣七八万

2014年，脱贫攻坚战打响，熊付康一家同寨子里其余8户整寨被纳入了建档立卡贫困户。受益于国家精准扶贫的好政策，2017年12月，苗寨里的7户贫困户都搬下了山，熊付康一家选择了留下。

“老熊，这么好的扶贫政策，你为啥不搬下去呢?”陈兰强也多次上苗寨，做熊付康的思想工作。

“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，这里就是我的根，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，我也要守住它……”熊付康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
泸州市叙永县石厢子彝族乡纪委书记陈兰强在帮助熊付康修羊圈。

明白了熊付康心里的坚守，陈兰强也不便再过多劝说。可面对他家窘迫的生活环境，陈兰强又不能坐视不管。

“脱贫致富奔小康，苗寨里一人也不能落下。”2018年，在陈兰强和村第一书记徐安文的多方协调和争取下，熊付康数十年的老房子被纳入了D级危房改造范畴，原地重建新房。

让熊付康惊喜的是，迎着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“春风”，一条宽4.5米，长约2公里的路也在绝壁上被硬生生地凿了出来，直接从半山腰通到了家门口。2019年，割草山上又建起了一座小水池，管道直接铺进了熊付康的家。

“老熊，现在水、路都通了，养羊是你的拿手戏，你可以好好施展了。”硬件条件解决了，2019年年底，陈兰强又上门去帮助熊付康规划产业发展，要在脱贫致富的路上扶上一把。

“陈书记，我都想好了，现在这么好的条件，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大干一番事业呢。”几十年来，熊付康第一次说出了这么硬气的话。

说干就干，在陈兰强的帮助下，熊付康买了30多只黑山羊，也开始重操旧业。

“今年这30多只黑山羊，按照目前25元一斤的价格，年底肯定能卖七八万元。”熊付康指着眼前的这些黑山羊给陈兰强算起了他的“小康账”。在熊付康的计划里，他正在着手修羊圈，今年年底还要将黑山羊养殖业扩大到100只以上的规模，一年准备收入20万元以上。

宁静的割草山上，羊叫声阵阵。每每夕阳西下，熊付康唱出的那首苗歌，依旧婉转而悠扬。